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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9月19日星期五

二十年的风


“你多久没见她了?”

“自从二十年前的最后一次旅行。”

“你没有尝试联络她吗?”

“有,可是她拒绝见我,还说她过得很好,希望我不要再打扰她了。”

我看着窗外的柳树,被一阵阵风吹动。

“待会儿的行程是去哪里?”

“我们先休息一会儿,然后去附近的小餐馆吃午餐,尝试到底的各种小食,是你的最爱。”

你笑了,只是因为我记得你喜欢吃的小食。我们坐在柳树下,前面就是小河,缓缓流动的河水,让我感觉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。这次的行程只是一个星期,我也无法腾出太多的时间给你。我必须赶快回到工作岗位,完成手上的工作。

“你想清楚了吗?我希望你随我去C国,我在那儿的工作稳定,而且公司还给我住宿。”

“不然你留下吧!”

“可是,你知道如果在这里,我们是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。”

“我知道,可是我不能什么都不管,就一走了之,这里有我的家人。”

“难道我不是你的家人吗?”

我看着侧面的你,知道你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滚了,只不过我们都一直不向对方低头。我必须有一番事业,才能够留你在我身边。所以,我一直都很努力,就算是离乡背井,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对你的誓言,一定要给你一个家,属于我们的家。可是,你的家从来就没有我的存在。

我们保持沉默,谁都不愿意破坏眼前的美景,希望可以好好享受仅剩的时间。

“这里的小食真的很好吃,我们下次再来好吗?”

“嗯!我会尽快安排。”

我看着桌上的图纸,总是画不出我想要的概念。我的脑袋堵塞了,好久都无法想通。我看着手机的信息,你已经读过,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回复。我也尝试了联络你,可是你也不接听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会不会是发生了意外的?

“司机,森林大厦。”

我看着车窗外,前面的画面很快就过去,这些都是我熟悉的画面,我又会到来我们相遇的地方。这座大厦在我离开前就盖好,是你和家人的住所。我相信你还在这里,也希望会遇到你。

“阿姨,您好!”

“怎么是你?不是说不要再联络思琦了吗?”

“阿姨,对不起,我只是想见思琦一面。”

“你死心吧!思琦是不会见你的,快走!”门大力地关上,我也知道这就是结局。

我坐在公园,等待你的出现。我相信你是没事的,只是家人不让你联络我而已。我看到很熟悉的背影,还和一个男子有说有笑。我马上就走过去,你看到我了,可是却保持镇定,一点也不觉得惊讶。

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
“你为什么不回复我的信息,也不听我的电话,我担心你。”

“思琦,这是谁?”

“是我的前同事,我们好久没联络了。”我心想,为什么你不说真实的话。

“是不是他在纠缠你?”

“你什么意思?”我很生气,明明是他在纠缠思琦。

“你走吧!我不想见你了!”

“可是,我这是要来找你!你是不是怪我没有留在这里。”我一直看着你的眼神,我想你可以给我一个肯定。

“你没听思琦说吗?她不想见你!”

“不管你的事,这是我和思琦之间的事情,你快点走开!”

我们在混乱中,突然我失去了知觉,眼前一暗,我什么都看不到了。

“你有多久没见到她了?”

“我已经二十年没见到她了。”

“她不想见我了!”

我看着窗外的柳树,我想起了你!

“医生,他的状况如何?”

“还是没有进展,一直都在未来。真的很奇怪,通常病人都会活在过去,为什么他总是说二十年前的事情?”

“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承诺,让他一直在想着。”

我们的家外面必须种一棵柳树,前面还要有小溪。坐在柳树下,吹着风,看着小溪流水。因为只有这里,我们才可以安心地在一起,而我就是你的家人。我一直渴望成为你的家人,可是却一直无法实现这个愿望,因为你一直都不相信我的承诺

2025年7月28日星期一

奔向那盏灯


我换上运动装,走出公寓,设定好智能手表的路线,然后开始跑步。

傍晚的空气微凉,熟悉的行人道就近在眼前。我喜欢这条路,两旁的大树为我遮荫,鸟鸣时断时续。车辆稀少,像是这座城市专门为我让出的一条思绪跑道。

我一边跑,一边想着我们最近的争执。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,总能轻易点燃你的情绪。我试着沟通,试着问你怎么了,试着触碰你心里的痛——可你总是沉默。

你不说,我却感受得到。那种压力,像潮水一样从你眼里泛上来,却从不真正开口。

是工作的问题,还是家人的纷扰?还是我们之间出了裂缝?这些日子,我们争吵得越来越频繁。我开始怀疑,是不是每一对情侣都会这样走进低谷。或许,我们也需要重新看清彼此的模样。

跑着跑着,我来到了公园。那张熟悉的长椅还在,岁月没有把它带走。你曾躺在我的腿上,而我捧着书,把耳机的一边递给你。你戴着墨镜,却遮不住你眼中藏着的光。我拨着你散乱的长发,那发香,是我记忆中最温柔的线索。

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,也是在这里。你陪邻居的小孩玩耍,那一笑,晃得我慢下脚步,在长椅上坐下,只为多看你一眼。

你走向我,笑着打招呼。

“是你的小孩吗?”我问。

“不是,是邻居家的。”你轻轻回答。

我心中一喜。未婚,那我就有机会了。

“可以交个朋友吗?”我鼓起勇气。

“可以呀。”你点头笑得灿烂。

我们就这样开始了。喜欢同一个地方、同一张长椅,坐着不说话也觉得很满足。孩子们在旁边跑来跑去,我们却有属于自己的静谧世界。

后来你搬来和我同住,我特意布置了一番,只为你能感觉到“这是家”。你曾说过,你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地方,我记得。你在,我的生活才完整。

你在家工作,每天为我准备晚餐,把每个角落都打理得温柔整洁。我知道你在等我下班,只希望我早点回家。可我,却越来越常加班。

“怎么还不睡?我不是说了今晚要加班,别等我了。”

“你知道吗?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。”你别过头去,语气平淡。我看不到你的表情,却能感觉你心里的失落。

“我真的很忙,公司一堆项目要赶。”

“再忙几个项目,我们就可以买更大的单位了。”我说得轻巧。

“再大的单位,也只有我一个人。”你轻轻叹气,“我只是希望,饭桌上能多一个人陪我说说话。”

我沉默。你要的不是物质,而是我——这个家的一部分。

你说我不体谅你,我觉得你不理解我。我拼命努力,是为了给你一个更温暖的未来,为了那个你期待的婚礼。

可当争吵变成习惯,我也开始怀疑自己:是不是选错了人?是不是太快了?

可我明白,爱你这件事,我从未动摇。

跑回家的路上,天色渐暗,街灯一盏盏亮起。落日的余晖洒在行人道上,像一束柔光,引我回家。

我停在门前,屋里亮着灯,饭香扑鼻而来。

你还在等我。

我这才明白,奔跑的终点不是为了逃避,而是让我看清心里的方向。你就是那道光,那盏灯,是我愿意奔赴的地方。

无论争执,无论沉默,我知道,我爱你。

而你,是我认定要一直走下去的人。

2025年5月29日星期四

无法松手的杯子


她把一杯咖啡递给我,是我爱喝的拿铁。

她总是很细心地记得我的喜好,默默帮我打理生活所需。我感觉像多了一个姐姐,而不是伴侣。

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,习惯了她准备的早餐、冲泡的拿铁,也习惯了她在我身边安稳入睡。我们仿佛是老夫老妻,话题越来越少,默契却越来越深。

我不想惊醒她,今天太忙了,还有些文件要处理。我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,打开桌上的资料,一字一句仔细阅读,生怕遗漏重要细节。

我感到筋疲力尽,但仍强迫自己撑下去。因为这一次的官司太重要了,关乎一条人命,不能有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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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律师,请相信我,人不是我杀的!”

“我回到家时,她已经倒在血泊中,我立刻尝试抢救,所以才沾了血。”

“可是,那把小刀上确实有你的指纹。”

“当然会有,那是我家。”

“那么,你承认碰过那把小刀?”

“应该是有碰过,但我真的没有杀她!”

“陈律师,她是我最爱的人,我怎么可能伤害她?”

文宏趴在桌上,泣不成声,一遍遍重复:“人不是我杀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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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警方的调查结果却不容乐观:屋内没有其他人的指纹,也没有破门而入的痕迹。换句话说,凶手是熟人,而文宏,就是唯一的嫌疑人。

“陈律师,我还是认为文宏就是凶手。”

“是的,案发前一晚,他们争吵激烈,据邻居说是为了钱。”

“我们查了文宏的经济状况,他家境一般,还常需接济家人。”

“他们住的公寓租金不低,对一个普通白领来说确实有压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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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盯着电脑荧幕,眼睛疲惫不堪,闭上眼稍作休息。

“累了吗?去躺一下吧。”她轻轻按摩着我的太阳穴,我感觉舒服了些。

“不了。”

“是在想不通吗?”

“嗯。一个深爱的伴侣,怎么舍得下杀手?”

“是为了钱?还是情感纠纷?”

“很可能是金钱。他曾替死者买了一份高额保单。”

“他最大的问题,是行动太快,还假装第一时间发现尸体,将血迹沾到衣服上,看起来像及时报案。”

“刀子刺入三次,每一刀都致命,明显是有预谋的杀意。”

“而且握刀的指纹角度,根本是攻击者的角度,而不是随意触碰。”

“你觉得他就是凶手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可你是他的辩护律师,怎么办?”

桌上的拿铁还温热。我抿了一口,奶泡粘在唇边,我用舌头轻轻舔去。她的话还在脑中盘旋,我却迟迟无法接受。

“别再说了,我不会再听你的意见!”

“文宏没错,错的是她,是她背叛了他。”

“你们这些女人,都是该死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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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后,在法庭上,控方无法提供足够证据指控文宏。陈律师的陈词有利于文宏,最终,文宏被宣判无罪,当庭释放。

几个月后,我收到文宏寄来的一张支票,金额远高于我的律师费。

“陈律师,谢谢你让我清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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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淡淡一笑,拿起桌上的拿铁,喝了一口。

“你和她一样,都该死。”

我看着桌上的日历,红笔圈起的那一天写着“莉莉忌”。

“我以后再也不听你唠叨了,真烦人。”

嘴角微微上扬,仿佛得到了释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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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愤怒地把花瓶里的花丢掉,怒吼道:“我不是说了,不要再来了!”

我用力踩着散落一地的花瓣,怒火中烧:“就是因为你,莉莉才会死。我们原本可以幸福的,为什么你要回来?为什么找她?”

“健光,莉莉的死是一场意外,没人想这样。”

“如果不是你,她根本不会去找你,也不会半路出事。就是因为你,她才死!”

“你既然已经离开了,为什么还要回来?”我声嘶力竭地咆哮着。

“是莉莉要见我,我才回来的。”

“你这个魔鬼,死缠烂打!她都死了你还不放过她,为什么?”我冲过去,与明伟扭打成一团。

我根本不是对手,很快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,我拼命挣扎,嘴里怒骂不止。

“都是你!害死莉莉的就是你!”

“她为什么一直忘不了你?我对她那么好,自从你走后我一直照顾她。”

“我什么都为她做了,甚至盗用公款。但她还是把钱寄给你。你是个恶魔!”

我低声哭泣:“我本来想撞死你的,该死的是你,不是莉莉。”

“如果你死了,莉莉就是我的了,她就不会再想你。”

“健光,你说什么?那天我们约好见面,为什么出了意外?”

“发生了什么?”明伟捉住我,逼问真相。

“我就是想撞死你!可她偏偏护着你,结果车子撞上堤防冲进海里。”

“我没来得及救她,是我害死她……”

“你这个人渣,是你杀了莉莉……原来真的是你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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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律师拿着桌上的杯子,看着窗外的公园,秋风吹得落叶旋转。

“咖啡快冷了。”她又低声地告诉他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她的声音轻微,像是从远方传来。

他仰头将最后一口喝下,杯中已空。他却依然捧着杯子不放,指尖微微用力,青筋浮现。

杯子里什么都没有了,

可他,仍旧紧紧握着,仿佛过去的一切,就藏在那杯子底部。

他无法松手,也不敢松手。

2025年5月23日星期五

下一站,大海



她离开我了,我没有尽力挽留她,因为我知道,我无法给她幸福。她的家人总说,他们会为她安排最好的,而我,显然不是那个“最好的安排”。他们要求我放手,因为她值得更好。我默认了。虽然我一直很努力地工作,可我始终无法达到他们的要求。

我感觉好累。爱一个人,真的有那么难吗?

“你可以留下来吗?”我低声问她。

她没有出声,或许她也不愿回答,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我看着她的背影,渐行渐远,最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。从此,她不再出现。

好多年过去了,我始终拼命工作,从底层做起,慢慢经营起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。如今,我不再住在那通风不良的地下室,而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窝;我不再为风吹雨打担忧,有一辆虽不豪华却可靠的车;我可以刷卡,买下曾经遥不可及的东西。

原来,钱真的可以买很多东西。但它买不回时间,更买不回失去的你。

“你还好吗?”我发了一则信息。依旧没有回应。但我知道,她还保留着那个号码。

我开始出国旅行。每到一个地方,我拍下照片,传给她。

“这是你想去的地方,我来了。只是,没有你陪我。”

“这是最后一站,你曾说过,想在这里看日出和日落。”

“这里的日出,真的很美。”

“当地人推荐的观景点,说这是最浪漫的地方。”

“咖啡也很好喝,环境很舒服。我知道你会喜欢。”

我摊开她留下的那张地图。上面圈了好多地方,那是她曾梦想踏足的远方。

可惜那时的我,总觉得旅行浪费时间、浪费钱。我宁愿窝在家里,也不愿去那些偏远的地方。

如今,我踏遍了她圈出的每一处。完成了她心愿清单上的所有目的地。

我提着一束花,走到她的病床前。

她还在沉睡。好多年了,她的样子还是我熟悉的模样,只是瘦了些。

我把鲜花插在花瓶中,放在床头。

“你闻到了花香吗?”

“告诉你,老板娘很用心,特地选了新鲜的花,还搭配了满天星,很漂亮。”

我展开那张泛黄的地图。

“你看,我已经去完你想去的地方了。”

“是不是该醒来了?告诉我,还有哪些地方你想去?我们一起去,好不好?”

我握着她的手,轻轻地揉着。这时,她的眼角竟缓缓滑落一滴泪水。

她,是在告诉我什么吗?

我猛然按下呼叫铃,医生和护士迅速赶来。

可她的心跳图,却在那一刻,停止了。

“医生,怎么了?怎么会这样?”

医生和护士开始抢救,我站在一旁,感觉整个世界仿佛慢了下来。

我无能为力。

忽然,我看到熟悉的身影,从病房门口走了出去。

那是她的背影。

我拔腿追上去,想喊她,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。

她走得不快,但我却怎么也追不上。她走到尽头,缓缓转身,对我一笑。

是她,真的,是她。

可病房里的医生还在急救她……

我更用力地奔跑,却像踩在厚重的泥泞里。她就像以前一样,笑着、静静地离开了我。

“你醒了?”

“我怎么了?”

“刚才你晕倒了。”

“她呢?”

“谁?”

“病床上的那个女孩。”

“她?她早就走了啊。她的家人几年前就接她出院了,你忘了吗?”

“你每次来,都会坐在那个角落,一坐就是一整天。后来她被接走了,我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。”

“你还是回去吧。她已经不在了。”

原来,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地方。而她,早已离开了。

我拖着疲惫的身躯,走出医院。

今天,好像格外疲惫。怎么会自己跑到医院来呢?

我把那张地图钉在墙上。每一个曾被圈起的地方,我都去过了。我整理照片,传到社交媒体,希望她会看到。

就在我沉浸在照片回忆中时,电脑右下角跳出一则信息。

是一张照片。

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我皱起眉头,还来不及细看,又跳出第二张——

这次,是一片大海,蔚蓝色的大海。

我愣住了。我从没去过海边。

我站起身,走到地图前。果然——她圈出的角落,还有一个我没去过的地方。

我笑了。

原来你在等我。

2025年5月22日星期四

最后一张生日卡



“今天的寿星婆,我们一大班人和你庆祝,而且还在一个陌生的地方。”

“我们送的画报,还有附上我们每一个人签名,可要收藏哦!”那是我很喜欢的生日礼物,简单的黑白照片,还有许多朋友的签名和祝福。

想起我们第一次一起庆祝我生日的时候——那是我们相识后的第一个生日。你千里迢迢赶来,朋友们为我准备了惊喜派对,蛋糕点上蜡烛的那一刻,你站在我身边,我们并肩合影,笑得像两个还不懂分别的小孩。

那张照片我至今还保留着。因为那是我们最初的模样,简单、快乐,没有猜疑,没有疏离。

我记得,你递给我第一张自制的生日卡,卡片上的字体还带着你一贯的小心翼翼。我们安排了两人世界的节目,看了电影,吃了简单的晚餐。我那时候以为,未来每一年的生日,你都会陪我这样走过。

后来几年,你真的每年都寄来特别的卡片。你从不敷衍,有时候剪贴拼画,有时候写上一段温柔的手写信。我把它们都收藏着。只是最后一张生日卡,已经变得简单——简单到只有几句话,好像你已经在试着抽离。

我们隔着城市的距离维系感情,也曾多次旅行尝试找回彼此的温度。我还记得,那一次你说,你会搭同事的车来看我。可是,当你从那辆车上下来,我看到开车的那位男子时,心里泛起的酸意,怎么也止不住。

“是谁载你来的?”我忍不住问你。

“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?是同事。”你淡淡地说。

我追问:“他是不是喜欢你?”

你沉默了一下,然后说:“是的。但我拒绝了。”

我该相信你吗?还是相信我的直觉?从那天起,我们之间开始有了难以言说的缝隙。我不再是你唯一的依靠,你的世界,慢慢开始有我无法参与的角落。

那之后,我们还是有一起旅行。那次到陌生的海岛,拖着行李找住宿时,我看着你瘦小的身影,依旧心疼。但你却像一艘缓缓远航的船,而我站在原地,看着你渐行渐远。

我们住的度假屋在海边,很静,烛光晚餐简单,却让我觉得亏欠你很多。你值得更好的,而我,始终给不起。我们坐在沙滩边的木椅上,海风轻轻吹,我却找不到可以谈论未来的话题。

后来我们又去了另一个小岛。那里游客更少,沙滩特别美。你说你喜欢这里,我也喜欢。只是,我们之间已经沉默得太久。那一次,是我们最后的旅行。

回到各自的城市,我们更少联系了,当时的通讯不怎样,也会昂贵。我们只是匆匆地谈了几句,只是关心彼此的工作。后来,你继续升学,我去探望你。你改变了许多,变得很成熟,让我感觉,我们已经越来越远了。

“最近还好吗?”我们之间的话题,也只能简单的一句开始。我不敢问太多,害怕那些都是我不想要的答案。

“我有了男朋友。”我沉默了,还是默认了?还是无法做出抗议?因为我无法给她承诺。

“是吗?”我还是简单的回应,可是心里很痛,也很无奈!我捉着她的手,好久好久,就好像当初一样,可是我知道我再也捉不住她了。

“放手吧!”这句话,听起来就好像被刀割一样,好痛!

我们的关系逐渐冷淡,再也没有联系。没有争吵,没有告别,只是沉默就可以毁掉一段关系。我们从亲密变成了陌生,甚至连“朋友”都称不上。我没有怨你,我知道,注定是不能走到最后的。

有几年,我常常在你生日时,冲动地想联系你。就只是想说一句“生日快乐”。可是我不敢。我怕你已经有了新的生活,有了不想被打扰的安宁。而我不想成为打扰你的人。

“寿星,今天生日了,吹了蜡烛许愿哦!”

“哈哈,许愿?当然是许愿身体健康了!”可在许愿的那一秒,你却忽然闯进我脑海——那位多年未曾联系的你。然而老同学的欢乐声,打破了我刹那间的思索。几位老同学和我一起庆祝生日,一小块蛋糕,大家一起分享。她们的陪伴,让我度过了一个平淡的生日。平淡的生日,又让我回想了许多。

我打开抽屉,取出一叠我珍藏的生日卡。从我们第一次一起过生日开始,你每年都寄来一张。卡片不多,却张张不同。有拼贴、有剪纸、有手写长信。我一张张翻阅着,直到那最后一张——落款的年份定格在我们关系逐渐冷却的那一年。那之后,我再也没有收到你的祝福。

是不是从那一刻起,你已经开始从我的世界里抽离了?

后来的生日,你不再在我身边。庆祝的是别人,不是你。可我还是会想起你——哪怕只是那么一瞬,像潮水涌上来又悄然退去。

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吗?也许早就遗忘了。可我始终记得你的。记得你的笑声,你的卡片,你靠在我肩膀上安静入眠的样子。

我想,如果命运允许,我希望在某个午后,阳光暖暖的,我们能在街角咖啡馆不期而遇。你点一杯果汁,我点一杯咖啡,我们不谈过往,不问归期,只是安静地坐着,有风,有阳光,就很好。

我看着手机,我删除了你所有的信息,只有你的手机号码,我一直都保留着。希望有一天收到的信息,是我熟悉的名字。可是,我等了好久,你的名字已经不再出现了。

“你还好吗?今天是我的生日。”我又发了信息,看了好久,还是没有回应。这个手机号码,一直都在,可是你呢?





2025年5月21日星期三

没写完的结局




“你看这篇故事,故事的主角。”

“嗯!故事的题目很有意思,就好像一首歌——《有一种遗憾叫作我们》。或许作者就是故事的主角。”

“是呀!好像是在某一个网站上看到的。编辑觉得很不错,就下载让我看看。”

“那么你打算出版吗?”

“我想要找故事的主人翁,相信就是作者本人。”

我和英浩打算根据编辑给的地址,去找作者。

我们驱车前往,从一个繁忙的大城市,来到了一个小城市。我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乡,找回了熟悉的感觉。依着地址,我们找到了住址。

这是离开市中心十多公里的郊区,只有几户人家。屋子大多是自建的,外面还带着院子,有的打理得很精致。

我们找到了作者的住家——一间看起来很有艺术感的房子。我按了门铃,不久,有人从屋内走出来。是一位差不多五十岁的中年人,她望着我们好久。

“您好!我们想要找一位叫‘游子’的作者。”

她听了,慢慢地走出来。

“我就是,你们是谁?”

“我们是出版社,想和你谈谈你写的故事。”

“请进来再说好吗?”

她没多说,打开了院子的大门,让我们进去。院子非常大,也很幽静,是个很舒服的地方。

她领着我们进屋,屋里非常简单。宽敞的客厅里,有一张书桌,桌上放着电脑,像是一般的工作室。

我们坐下来,马上开门见山,准备和她商讨有关的事项。

“我们公司想要买下你写的故事。”她看着我们,迟疑了好久,一直没说话。

她站起来,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的天空,感受吹来的清风,像是在思考。或许她在想着故事里的人物,也可能在挂念故事里的人。

我们没有打扰她,只是静静等待她的答复,等待她告诉我们故事。

她终于看着我们,缓缓坐下,开始讲述她的故事。

遇到她时,她是个瘦瘦的女生,和我差不多高,但我比她明显壮实。

我们一起上课,一起做课业,一起玩乐,像普通朋友一样。短短几个月,我们已经无话不谈,总是打打闹闹,关系越来越好,成了最好的朋友。

在这个陌生的地方,我们认识了一群陌生的朋友。我以为我的学习生涯会平平淡淡地过去,有她,有其他好朋友陪伴,足以让我满足。但她踏出的那一步,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、生活和未来。

她主动向我表白,让我知道她的心意。我从未想到,我们的关系会从好友升华为恋人。从那一刻起,我们的故事开始了。

但遗憾的是,我们的爱无法公开,因为我们是同性恋人。在那个时代,我们的爱无法被接受。若生在现在该有多好,我可以坦然地爱她,也能勇敢地走下去。即便未来未必如愿,我也至少可以忠于自己。

她让我看清了内心,但讽刺的是,我却始终无法做回自己。我必须掩饰这段感情,掩饰对她的爱。她也明确告诉我,我们的路无法长久,但为什么她要让我沦陷?为什么让我如此深爱?

爱,就是这么矛盾。明知没有结果,却依然不舍得放手。或许正因为知道结局注定令人心碎,我才更加珍惜每一天和她在一起的时光。然而,这段时光终究还是短暂的。

回到家乡后,我无时无刻不想念她。时常拨打电话,只为听她的声音。我努力工作,希望攒够钱能和她一起旅行。每次假期,我最期待见她。

但我们各自有了生活,我不得不继续隐藏感情,同时又期待与她共度的短暂时光。

我们的故事像极了《断背山》。不同的是,那电影的主角因意外而天人永隔,只留下一个人独自悲伤。而我们仍活在世上,却无法再见。她有了自己的家庭,有自己的责任。为了承担这些责任,她选择放弃我。

或许她对我的爱不够深,我也不够勇敢。

她选择离开,是因为她更爱她的家人。我明白,但仍难以释怀。

她曾出现在我的生命中,让我有机会用尽全力去爱一次。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,刻骨铭心,像无数因世俗眼光被迫分开的恋人一样。我们没有好好道别,没有真正分手,甚至没有为这段感情画下句点。

也许,我们的爱从未真正结束,只是埋藏在心底最深处。

她大概把故事的内容告诉了我们,那是她和她的故事,那是没有结局的故事。

故事被出版了,读者动容了,但她始终没有出现。

她,是故事里没写完的结局。

她,也是作者,始终等不到的人。

2025年5月13日星期二

老宅无灯


墙上老旧的照片,都是上一个世纪人家的照片。有些还是黑白照,很有复古的味道。我找不到属于我的时代,更找不到我熟悉的人。

你说,你就在照片中,可是我看了好久,又再重复看了几回,还是找不到你的模样。到底你要看什么呢?你的信息,非常简单,我至今还是无法理解信息里的含义。

“你认识照片里的人吗?”后面传来了陌生的声音。我回头去看,是一个高大的男子,穿着整齐的西装,好像是专业人士。可是,我完全不熟悉他,也不从来没有看过他。

“你看,这些都是你的家人。”他指着照片中的人物,看起来就是清朝时代的人。穿着长袍,还留着长长地鞭子。有的还穿着西装,看起来就是富贵人家。

“怎么可能呢?我们都是不同时代的人。”我回应他,不可思议地回答他。

“他们真的是你的家人,而且是最亲的家人。”他笑笑地对我说,尝试说服我相信他的话。可是我怎么可能相信他呢!我一直都留在外国,我的父亲也是在外国。父亲还说我是在外国出世的,不可能是在这偏僻的乡下。

“你来了!我们等你好久了!”

我回头一看,我吓呆了,眼前的人,怎么可能我长得一模一样呢?我记得父亲说,我是独生子,也没有兄弟姐妹。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和我长得那么相似呢?

“我是你的哥哥,我们是双胞胎兄弟。”

“你别胡说了,我一直都是在外国,怎么可能有亲人呢?”

“你真的是我的家人,是真实的。”他拿出了玉佩,然后递给我看。我看着玉佩,马上拿出挂在脖子上的玉佩,是一模一样的。

“这玉佩是我们祖传的,共有两块,都是传男不传女,所以只有我们俩兄弟都有。”

我看着他脖子上的玉佩,记起了妈妈说的话。她告诉我,这玉佩是祖传的,一定要好好保存。我一直都戴着玉佩,从来不离身。妈妈还说,如果看到相同的玉佩,那就是我的亲人了。我相信了他的话,可是妈妈从来没有提起我还有兄弟。

我半信半疑他的话,可是还是选择了听信他,可能我们真的是兄弟。

“你跟着我,我带你去见爸爸。”

爸爸,怎么可能呢?爸爸不是在外国吗?我一直都是和父母一起,直到我到大学求学,我才离开家。可是,我还是跟着他,想要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
我走进了内堂,这里和宽敞,还有几张老旧的椅子。内堂的墙上,还挂了好几张老旧的人头照。我看到了其中的一张照片,看起来很曾经看过。我想起来了,我曾经看到妈妈拿着一张照片,还是一张家庭照,照片中的男子就是其中的人头照了。到底他是谁?

“这就是我们的爸爸。”他指着人头照,就是哪一张我曾经看过的脸孔。

“我们本来是双胞胎兄弟,后来妈妈选择了离开家里。他把你抱走了,爸爸找你好久了,一直都没有你的下落。”他看着我的眼神,就好像是看到至亲。

“最近,我们才从妈妈的亲人得知,你们已经搬到外国去了。”

“爸爸一直都想要找回你,因为你是我们陆家的血脉,一定要回来传承祖业。”

“可是,你也不是在这里吗?为什么你就不传承祖业呢?”我很好奇地问,内心也在想,难道补拍我剥夺了他的产业吗?

“我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,也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。一直以来,都是陈叔在打理生意。”他看着身旁的男子,这就是他口中的陈叔了。

“你今晚就在客房留宿,明天我再带你四处去看看。”

我跟着他去到客房,虽然很老旧,但是也打扫得很整齐,很干净。

我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,一直不明白,为什么妈妈从来没有提起照片里的人。我看着手机,也没有讯号,暂时还无法联系妈妈。

“陈叔,你确定他挂着的玉佩,是可以启动密室的门吗?”

“是的,那个老头一直都告诉我。他要找回玉佩,就是为了要打开密室的门。”

“到底密室里藏了什么?为什么要去打开呢?会不会有很多宝藏?如果是的,我就发达了!可以再去搏杀了,把我输得钱都赢回来。”他的样子看起来乐了。

“你呀!还是戒赌吧!家里贵重的东西都给你卖光了。”

“哎呀!放心吧!我一定会转运的。这么久都无法找到的人,竟然也找上门来,一定是财神爷了。”

“那老头怎么了?还死不去吗?”

“我看时间也不多了,我们也没钱给小妈请医生,只有等死了!”

他们眼里只有钱,也不理他人死活了。

“昨晚睡得可好?”

“还好,只是有些不习惯。”

“乡下地方,就没有你们大城市舒服。”

他们走到了后院,后院还有一间小屋。陈叔打开了木门,然后一伙人走进了小屋。陈叔再把木厨轻轻一推,出现了一扇门。

“你把脖子上的玉佩给我,这玉佩是可以打开密室的门。”

我把玉佩交给陈叔,他把玉佩插进圆孔里。突然,密室的门打开了,他们顿然露出了很开心的脸孔。

陈叔拿着手电筒,着暗淡的密室,也亮了起来。不过,这里什么都没有,只是通道,可是又不知道通往哪里?我们沿着通道走去,偶尔就会感觉蜘蛛网扑面而来,还不时听到“吱吱声”。

走了没多久,就到了一间空房。这里有油灯,陈叔把油灯点燃了,油灯把空房照亮了。这里就是一间牢房,还有几件工具,都是一些利器。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,我也摸不着头脑。

陈叔马上搜查,他打开每一个橱柜,里头都是一些利器,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工具,我一时也说不上是什么东西。他们也变得很急躁了,一直喃喃自语:“怎么什么都没有?”

到底他们在寻找什么呢?我心里不断地在怀疑,他们来这里的目的。为什么我的玉佩可以打开密室的门?我的心里有很多疑问,可是我的心里更想快点离开这里。

他们好像越来越疯狂了,不断地早搜查,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,我想他们也是不怀好意的。我的心里越来越害怕了,慢慢地往后推,然后一转生就向着通道跑去。他们也没有察觉我已经跑掉了,看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吸引了他们。我冲出了密室的门,头也不回了!

我跑到了大厅,一切都变了。这里变得很旧,桌上都是灰尘了,墙上的照片,有的也东倒西歪,甚至是掉了下来,和昨天所看到的,完全都不一样了。

我害怕极了,马上跑出大厅,直奔大门。这时候,我才送了一口气,回头一看,这里就是一间非常破旧的老宅,到处都是杂草丛生。

我直奔附近的村子,看到了好几位村民在闲聊。我就停下来,不断地喘气。

“小伙子,你怎么啦!怎么跑到上气接不了下气?”

我看着他们,也定下神来,然后就问他们:“大叔,附近的老宅是谁的?”

“那老宅是姓陆的,主人以前就是军阀。”

“是呀!姓陆的一家,后来被仇家寻仇了,死了很多人。听说,只有他们唯一的命脉被一个丫头带走了,不知道去了哪里?”

“可是,我明明昨天还在老宅住了一宿,怎么可能有死人呢?还有一位叫陈叔的人。”

“陈叔?对了,他就是陆家的管家。”

“听说,那管家一家人被关在小屋里,一家人被大火烧死了。”

“小伙子,你到底是谁?怎么会去到老宅?”

我头也没回,想要马上就离开村子。我拿出手机,看到手机的讯号,马上看看信息。

“耀祖,记得别回去陆家老宅。”

我摸摸自己的脖子,玉佩也不见了。看来就遗留在老宅了,我也不管了。

突然,我看到了空中一团黑烟,村民都跑去老宅的方向。

“老宅无端端起火了,而且还听到有人在喊“救命!”

“是呀!老宅已经没人了,怎么还有叫声呢?真是邪门!”

我拨打电话,联系了妈妈。

“耀祖,你没事吧!妈妈一直打电话给你,怎么都没打通呢?”

“妈妈,没事,只是没信号,明天我就回国了!”

我回到酒店,躺在穿上,看着电视机荧幕的新闻报道。新闻主播报道老宅的新闻,老宅已经夷为平地了。

我回国了,回到熟悉的家。我看到了妈妈,还是和蔼可亲的样子。我抱着她,什么话也不说。

“怎么了孩子?没事吧!回来了就好!你工作顺利吗?”妈妈还像以前一样,准备了许多我喜欢吃的菜肴。

我感受了妈妈的温暖,她是不是村民口中所说的那个丫头,把陆家唯一的命脉抱走了。可是,她的爱,却让我没有办法回想了,更不要去想。我只想在她的怀抱里,继续被她爱着。

二十年的风

“你多久没见她了?” “自从二十年前的最后一次旅行。” “你没有尝试联络她吗?” “有,可是她拒绝见我,还说她过得很好,希望我不要再打扰她了。” 我看着窗外的柳树,被一阵阵风吹动。 “待会儿的行程是去哪里?” “我们先休息一会儿,然后去附近的小餐馆吃午餐,尝试到底的各种小食,是你...